2.04.2007

封印的結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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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八事件六十週年紀念活動,詳細相關資訊請按上圖。
(貼紙設計:小小小豬仔)

二二八事件於我而言,曾經是一個被封印的結界,知道它的存在,但是不了解結界裡頭藏了些什麼。孩提時代,大人們都說:政治的事不要過問,會被砍頭。當封印解除,曾經被凍結的空間是如此赤裸裸地展現,過去的歲月是一連串謊言堆積,我竟然毫不懷疑。而今,我已覺醒。


小學一年級,沒有上過幼稚園的我,完全聽不懂老師上課在講什麼,班上有很多同學和我一樣,只會講自己的母語(大部分是台語)。還記得小時後在學校裡講自己的母語要被罰錢,一開始同學之間會相互告發,到後來是相互掩護,畢竟,放了學,我們還是講母語。那時候還是戒嚴時期,奶奶說,在學校不要亂講話,會被抓去砍頭的,人家問你政治的事,一概要說:不知道。也因為如此,我從小就不關心政治的事。

以前國民黨賄選,我們很不能理解奶奶為什麼要收錢,那明明是違法的!解嚴之後,李前總統執政有一段時間了(1987年解嚴,李登輝1989年執政),奶奶不再收賄。這時候聽她娓娓道來,我們以前埋怨她收賄,根本就不瞭解她的顧慮,不收賄就會被認為有叛國嫌疑,會被抓去關起來。

在國民教育的歲月裡,我是一個被評為「品學兼優」的乖寶寶,所謂品學兼優就是學校給的東西,什麼「反攻大陸」、「三民主義統一中國」、「要做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」...等等的國民黨黨國教育,毫不猶豫照單全收。國、高中社會科有關中國的歷史、地理背得滾瓜爛熟,但卻一直記不起來嘉義在台南的南方還是北方,台灣的歷史大概只記得「吳鳳」...而且,我一直認為:我是一個中國人。

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?其實沒有一定的時間點,奶奶晚年開始回憶以前蔣介石的殘暴事蹟,大概從那時候就埋下伏筆。2000年,總統大選完,聽說國民黨的黨員把李登輝轟下黨主席台,那一年,政治還是很遙遠的事;2004年,依然是總統大選完,凱達格蘭夜市鬧了好幾天,花了一整個禮拜的時間研讀台灣的民主發展史,很震驚我以前所學的歷史沒有這一段。此後陸陸續續唸了一些日治時期的文獻、早年臺灣文學史料,一點一滴滲入被封印的結界。

2006年,紅衫軍事件,比2004年的凱達格蘭夜市還誇張,無意間看到228被屠殺的名單,原以為228傷亡人數就是幾百人,但是事實比這更誇張。那些被屠殺的名單裡,有我曾經接觸過的臺灣文學史料中提到的學者、醫師,是很優秀的人,閱讀的同時,眼淚無法自己地不斷掉落。如果說他們做錯了什麼,以至於被國民黨政府屠殺,那就是,他們太優秀了,優秀到令國民黨政府感到威脅,只要這些優秀人才存在,國民黨要殖民臺灣很困難,要給臺灣人民洗腦不容易,這些人勢必帶著群眾反抗。

國民黨利用戒嚴、掌控教育、捏造歷史、指揮媒體,幫臺灣人洗腦將近半個世紀。然而,謊言終究是謊言,紙包不住火,是我們對於謊言的形容。當封印的結界消失,二二八真相讓我不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,也許我有大中華文化的血統,我的祖先有一部分確實是四百年前才移民到臺灣來,四百年來孕育我的祖先與我的是臺灣,我生在臺灣,長在臺灣,是臺灣人,不是中國人!

如果中國的歷代朝代真的那麼好,中華文化真的那麼偉大,我那有智慧的祖先何必舉族遷徙到福爾摩沙來?他們捨棄了原來的土地,千辛萬苦地來到福爾摩沙,在這裡與當地居民通婚、繁衍後代。今日,身為後代的我們怎麼能夠數典忘祖?怎麼能夠回頭去要那個早就被祖先唾棄的過去?

六十週年,顯示新住民移民到臺灣來也已經六十幾年了,二二八事件之後一連串的思想控制,使得臺灣人民有嚴重的國家認同問題。我想說:中國人啊!如果您不認同臺灣,不勉強;要回歸您的祖國,也請便;但是,請別再污賴臺灣人是中國人,這正是因為我們不數典忘祖吶!

延伸閱讀:妙子的故鄉翦影──自古台灣就不屬於中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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